逆语

“你无权定义我。”

我们生来便逆行

第n+1次告诫的语句钻入耳朵里时,胸腔积压的火瞬时就被点燃了,然而它悬而不发,依旧被理智的丝线拉住了。


我抬头望向窗外,阴沉的天极其昏暗,没有一丝的云,也找不到太阳的踪影,就好像一切都被灰色的颜料刷去,尽数涂抹、遮盖、藏匿。


这种灰败又看不到光的天,与我被封锁扣押的囚牢般日夜难熬的人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
——全都看不到出口。


当然也有阳光灿烂的日子。七八月的正夏那份火辣的太阳总是刺得人眼都睁不开。人们总喜欢把对晴天和太阳的赞美书写于纸上,扭头边举着阳伞遮阳边抱怨着酷暑的炎热。我只默默地走着,走在太阳底下,踩着地上的影子,任凭日光灼烧着我的脊背。


滚烫、炽热、暴汗。

也比沉闷的阴雨天要好。


可在夏日里行走,却只像是把久经严寒的枯草拉出来经受一场折磨,一边向往一边畏惧,远无法直视着光,只得惭愧而煎熬的背着走。


我向来是背光而行的人。

好像从心底早已认同自己与太阳是两路人。


只有阴雨与我为伍,可它的出现总好似嘲笑一般,讥讽我暗不见天日的人生,正如此刻。


雨将至未至的,风闷头闷脑的,我心灰意冷的。


那些“不要”、“不行”、“不许”,那些“应该”、“理当”、“必须”,魔咒一般的在脑子里嗡嗡作响。可我私窥心底,角落里关于“我的意愿”可怜的瑟缩着踩牢了最后一小块地盘。


我盯着窗外那片天看了许久,那块天空也是可怜的,只能被四四方方的窗棱压榨进这么小的地方。


我不知道它会不会转晴,不知道云的后面是什么,可能天空自己也不知道,一切都是迷茫而未知的。


可是,哪怕天空迷茫也依然存在,哪怕希望渺茫也依然坚持。


或许在阴雨夜里行走的人总是固执的,满地泥泞走得再慢也会缓缓前行,哪怕逆着人流走,哪怕背着光走,总有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。


忠言逆耳,我逆忠言。


彻底摒弃第n+1次告诫后,脑中突然闪过一片天空。那是我年幼时站在18楼窗口处看的天空,晴朗的蓝天点缀着白云朵朵,往外看一览无遗的高楼与车流,好像窥见了一角世界运行的顺流。可我满心伤悲,迎面的风刮蹭耳边,我知道我不是那道洪流中的一缕。


我们生来便逆行。


但好在

虽逆行上坡难,终不敌我意愿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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